今年高考完了。那天晚上我在华坪县城闲逛，听说女高校园里有点热闹。第二天早上听人说，那晚学校宿舍楼下站了一堆学生，围着个老太太又哭又唱。

　　

说是高考最后一天下午考完，学生们该回宿舍收拾东西了。晚上十点多，张老师像往常一样去宿舍催大家睡觉。有个女生突然冲过来抱住她，后面的人也跟着围过去。她们开始唱《红梅赞》，越聚越多，声音亮得整条街都听见了。

　　

张桂梅一开始没说话，后来抹眼睛。有个女生捂住她耳朵，怕声音太大。楼上走廊里还有学生喊"张老师我们爱你"，比爱心手势。那场面挺让人难受的，毕竟那些孩子三年前进校时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。

　　

第二天早上下雨，张老师撑伞在宿舍楼下等学生。反复唠叨带伞别淋雨。看着她们一个个下去，好像特别舍不得。

　　

以前常听张桂梅每天五点半用小喇叭喊起床，半夜也总在办公室改作业。学生们行李箱装着三年换洗衣服，床底下还有她发的旧棉鞋。有个女生宿舍墙上贴着张老师照片，写着保重身体。

　　

这些年走了好几百个学生，张桂梅还是天天走楼梯查寝。听说她的药盒总是塞在口袋里，有时疼得直皱眉也陪着学生跑操。

　　

现在那些毕业的姑娘有的去读大学，有的准备专升本。她们常回来看张老师，带点水果或者土特产。学校门口新立了块碑，刻着所有毕业生的名字。

　　

昨天路过女高，看见又有新学生在操场晨跑。张桂梅还是站在二楼走廊看，手里拿着那个用了十年的小喇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