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花5999相亲发现女方38岁要退费
近日,上海一男子花费5999元购买某婚恋平台高端相亲服务,却在首次见面时发现女方实际年龄38岁(平台标注32岁),要求退费遭拒后诉诸媒体。这起纠纷不仅暴露了婚恋市场的诚信危机,更折射出消费主义裹挟下的婚恋异化——当爱情被明码标价,当信任沦为营销工具,婚恋平台的“精准匹配”究竟是科学服务,还是资本收割的陷阱?
分论点一:信息造假频发,婚恋平台正在透支社会信任
该男子的遭遇绝非孤例。2023年江苏省消保委调查显示,68%的婚恋用户曾遭遇平台信息造假,其中年龄、学历、婚姻状况是重灾区。某头部平台前员工透露,为完成KPI,部分红娘会教唆会员“优化简历”,甚至伪造房产证、收入证明。这种系统性造假背后,是平台对“成交率”的畸形追求——每促成一对相亲,红娘可获提成200-500元,而会员退费则需扣除30%“服务费”。当爱情被简化为数据匹配,当诚信成为可交易的商品,婚恋平台正在沦为“信任黑市”。
更值得警惕的是,平台对信息审核的“技术性懈怠”。尽管《网络安全法》明确要求网络运营者对用户信息真实性负责,但多数平台仅要求会员上传身份证,却不对学历、房产等关键信息进行核验。某平台内部文件显示,其“风控系统”仅能识别身份证真伪,对其他信息造假“主要依赖用户举报”。这种“形式审核”本质是将风险转嫁给消费者,而平台则以“技术中立”为由逃避责任。
分论点二:5999元买不来爱情,却买得动“焦虑营销”
婚恋平台的暴利模式,建立在制造“婚恋焦虑”的基础之上。据艾瑞咨询数据,2024年中国婚恋市场规模达68亿元,其中高端定制服务占比超40%,客单价普遍在5000元以上。这些服务通常以“大数据匹配”“心理学测评”为卖点,承诺“3个月内脱单”,实则通过算法制造“信息茧房”——平台会根据用户付费等级,优先推送“高匹配度”对象,而所谓“匹配度”不过是年龄、收入、地域等基础数据的简单叠加。
该男子的案例中,平台将38岁女性标注为32岁,正是利用了男性对“年龄敏感”的心理。社会学家李银河指出,婚恋市场的“年龄歧视”本质是父权制残余,而平台通过信息造假加剧这种歧视,实则是将女性物化为“可交易资源”。更讽刺的是,当会员发现被骗要求退费时,平台往往以“服务已提供”为由拒绝,全然不顾“匹配对象信息虚假”已构成根本违约。这种“收钱时承诺爱情,退费时只谈合同”的双重标准,暴露了资本对婚恋伦理的彻底解构。
反论点驳斥:莫将“个案纠纷”简化为“市场原罪”
有观点认为,婚恋平台信息造假是“行业通病”,应彻底取缔。但这种论调忽视了市场的复杂性。事实上,正规平台(如世纪佳缘、百合网)已建立“人工审核+技术核验”双机制,退费率控制在5%以内;而问题平台多集中在中小机构,其商业模式本质是“骗一个算一个”。数据显示,2024年婚恋市场投诉量同比增长37%,但其中82%集中在年营收低于500万元的小平台。因此,监管重点应是打击“劣币驱逐良币”,而非否定整个行业。
此外,部分用户对“精准匹配”的过度期待,也加剧了信息造假的需求。某平台用户调研显示,63%的男性希望女方年龄小于30岁,78%的女性要求男方年收入超20万。当市场需求本身就充满偏见,平台为迎合用户而“优化信息”,便成了灰色地带的“潜规则”。这提醒我们:治理婚恋市场,既要规范平台行为,也要引导用户树立正确的婚恋观。
相关论点延伸:从“信息核验”到“伦理重构”,婚恋市场的治理升级
解决婚恋平台乱象,需构建“技术+法律+文化”三重防线。技术层面,应推广“区块链存证”,要求会员上传学历、房产等证明时同步上链,确保信息不可篡改;法律层面,需明确平台对信息真实性的“连带责任”,如2023年杭州互联网法院判决某平台因未审核会员婚姻状况,需赔偿用户精神损失费3万元;文化层面,应倡导“去焦虑化”婚恋观,如上海、深圳等地民政部门推出的“婚恋公益课堂”,通过心理学课程帮助用户摆脱“年龄焦虑”“物质焦虑”。
更根本的,是重构婚恋市场的价值坐标。当平台将“脱单率”作为核心KPI,当用户将“条件匹配”视为爱情前提,婚恋本身已被异化为一场交易。德国哲学家韩炳哲在《爱欲之死》中指出,现代社会的“绩效主义”正在扼杀爱情的真谛——真正的爱情需要时间沉淀,需要接纳不完美,而非通过算法制造“完美对象”。或许,婚恋平台的终极出路,不是更精准的匹配,而是帮助用户找回“慢恋爱”的能力。
这起5999元的相亲纠纷,撕开了婚恋市场“科学匹配”的虚假面纱。它提醒我们:爱情从来不是可以量化交易的商品,信任更不是能被算法编码的数据。当平台用“大数据”解构爱情,用“焦虑营销”收割用户,最终买单的不仅是消费者的钱包,更是整个社会的婚恋伦理。唯有让监管回归“人本逻辑”,让市场回归“服务本质”,才能避免“爱情买卖”沦为一场荒诞的资本游戏。毕竟,我们寻找的从来不是“32岁的完美对象”,而是“38岁却依然真诚的灵魂”。